[字剖] 我的第二個母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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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她是迴紋針的第二個母親,也是我的高三導師。

    常來看迴紋針食記的朋友,會三不五時看到我提及,跟老師一家人在一起相處的時光總是特別令我珍惜。這樣的情份絕不是三兩天,而是經年累月老師一家對我的照顧,讓我重新溫習家庭的溫暖。

    猶記得剛上高三的第一堂英文課,老師給我(還有其他同學)的感覺是嚴肅的。但是老師馬上就用她優雅的氣質、清楚的講解、整齊好看的板書,化解了我們之間的距離。身為英文老師,她提供我們不僅僅是英文方面的知識傳遞,同時也常提供我們生活經驗上的分享。身為導師,她儘管看起來無為而治,但私底下總會找同學們來談話,提供適度的關心。

    高中時代,我的英文就一向不錯,也打定主意要考外文系,對英文的熱誠始終不曾退去,可能也因此有更多的機會讓老師在開學沒多久就立刻注意到我了。還記得她要求我們寫的第一篇週記,就是要以英文寫一篇自我介紹。我寫了好長一篇,除了寫從小到大重要的事情,也提到我對未來的目標。老師當時給我全班最高分,同時也在週記上肯定我對於母親過世後所抱持的樂觀態度。這是我第一次知道,我真的可以做的比一般同學都好。

    接下來的一年,我專心準備聯考,而老師的關心也不曾少過。她帶我去吃過晚餐(那是我一輩子第一次吃到日本料理),也送我英文書鼓勵我,也讓我代表班上參加作文比賽(幸好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得了第三名)…最後我上了台大外文,老師也知道我家庭環境不好,還先幫我出了第一學期的學雜費。而我,除了每年定期回去母校找她以外,似乎也還不太能回報她什麼。

    上了研究所,我與老師一家似乎比大學時代更常聯絡了。每逢母親節以及老師生日,我一定會打電話給她。而她也在我研究所畢業的時候,親手寫了一張卡片給我,並且把她大老遠從英國扛回來的一大本牛津字典送給我當畢業禮物。我真的除了感激之外,更深切地覺得我將來也要成為一名好老師。

    直到現在,每年的母親節還有農曆年,我都會與老師一家人度過。我曾跟老師問過,為什麼老師這麼多學生,而只有對我以及其他幾個學生特別好,將我們視如己出地對待?老師只說,對我好是很值得的,因為她知道我是個懂得感恩的小孩子。

    如今我自己當了老師,我也盡量能把老師當年對我們的那種方式,對我的學生。我希望自己不僅僅是教英文,教的更是一種做人的態度,做事的方法,還有生活經驗的傳承。因為老師一再再地告訴我,做人做事比讀死書來的重要太多,而且如果一個人不懂的感恩,也就不配擁有更多的支持。

    老師的物質生活總不虞匱乏,每年說要送什麼禮物也只是聊表心意而已。老師說,其實只要一家人在一起,她就很開心滿足了。然而,除了這點以外,我想我還可以回饋老師的就是,我也希望自己同樣以老師的身份,讓更多的下一代接受到良善的影響,就如同老師在我們身上灑的種子當年一樣。

    很慶幸老天爺一直很眷顧我,即使我失去了母親,但祂又派了另一位來陪著我引導我,是母親也是人生導師(a lifelong mentor)。